倒是湘语和雪雁头一次经历战争,据说昨夜一夜不曾睡好,两人都顶着乌青的眼圈。

修整一日之后,大部队重新整肃集结,继续行军,寻找适合扎寨的地方整顿。只留下四个营的步兵掩埋尸体。

司徒卓这些时日很是繁忙,拿到真正的指挥大权之后,每日都会召集各级将领谈话。

从部队出来的人,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司徒卓离京之前,就要了五万大军中各级将领的履历,但是只看履历和亲自谈话,所得的信息还是不一样的。以后是大军统帅了,司徒卓也要多了解部下们,才能知人善用。

原本就伤着,冬日里伤口又愈合得慢,这一天天的劳心劳力下来,司徒卓便病了。

黛玉不像前世那么失眠了,但是依旧眠浅。而且因为天气冷,军营里头也没有烧炭,两人睡觉之前是分开的,睡着之后总是不受控制的挤在一起。这日依旧是这样,不过这日夜里,黛玉靠近司徒卓后,即便是睡梦中,感觉也不似往日那种温暖舒适,而是觉得靠近司徒卓那一侧过于火热,黛玉便警惕的醒了过来。

披上披风,点了蜡烛,伸手往司徒卓额头上一摸,果然是发烧了。

一般来说,气血旺盛的年轻人受了外伤,只要止住了血,营养又跟上的话,是很快能养回来的。但是最怕的就是伤口感染,而伤口感染的症状之一就是发热。当然,司徒卓的发热也有可能仅仅是天气冷,着凉了。

这方面还得交给专业人士判断,即便深更半夜的,也少不得辛苦柳行一趟。黛玉正披了大氅起来,还没点上蜡烛,便听司徒卓仿佛在小声说话。

司徒卓睡相也是很好的,不打鼾也没听过司徒卓说梦话,两人同床不共枕这么久,除了去西北的路上夜里会不自觉的相互靠近,在京城的时候皆是互不打扰的。

司徒卓突然说起梦话来,黛玉不禁起了好奇,便收回了去取火折的手,仔细听。

夜深人静,即便司徒卓的梦话很是小声,黛玉也能听清。

只听司徒卓道:“生生……是你吗生生?”只这么一句话,黛玉整个人便僵在那里,又是震惊又是甜蜜又是难过,一时间复杂情绪都形容不上来。

生生,在后世的现实世界,男友就这么叫自己,自己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前世的日子过得太苦,美好的风景见得太少,生生这两个字,总是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蓬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