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件商品在几天前还被他嫌弃。

然而少女已然了解他的做派,只是坚持地摇头。

“别废话,晚上老老实实去打!钱我给你加一成,就当是奖金,但你要是想跑……”球场老板脸上的狠意毫不掩饰,“你可以试试自己能不能完整地走出去!”

“哐——”房门被重重甩上。

少女坐在独自一人的房间里低头沉默。

她不是不知道那合约的陷阱,但已经别无选择,她也不是不想反驳抗议,而是……真的没有力气。

三天十场比赛,还要根据黑心老板的意思,必须赢或者必须输,又或者必须打到一个指定的分数……控制观众的开心或愤怒,掏光他们的口袋。

三天里,她第一次认识到,原来钱可以来得这么快,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的体力和脑力极限可以一再突破。

可是她真的好累。

她知道黑心老板不会放她走,但只是想好好休息一晚,哪怕让她离开这个地方,就是安静地睡一觉,安静地享用一顿饭再回来呢。

她不想碰球拍,也不想闻见钱的味道。

观众?哪来的什么观众?说得好听罢了。

在球场上被那些赌徒洒下来的钞票砸在身上时,她忍不住地反胃,想吐,恨不能马上冲进浴室里把自己洗刷干净。

但不行,因为“观众”愿意欣赏,所以哪怕把手心掐出血也要忍着,在对手嫉恨或是炫耀的眼神下,接受鲜花或是谩骂。

少女一直坐着,坐到晚上的比赛前。

“哐——”房门又被踢开,穿着黑衣服的打手粗暴地扔下一个盒子,面无表情地说。

“老板给你的。”

直到打手离开,少女才去慢慢地拆开盒子。

一排整整齐齐的葡萄糖安瓿瓶,一张崭新的银行卡。

她无意义地勾了勾嘴角,眼神冷漠无神。

颤抖的手轻轻拿起注射器。

……

为什么比赛非要安排在夜晚。

少女迎着球场炽白刺眼的灯光眯了眯眼。

夜晚的罪恶,却要最亮的灯来衬托。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她看不到“观众”炙热的视线,也好在进地下球场的人必须戴面具,包括“选手”,这样也不用看他们状似癫狂的神情。

“这场比赛你得赢啊。”

雪茄的白烟朦胧了她的视线,从老板的话里她知道,这场比赛一定是压她输的人多,那就说明,她今晚的对手一定很强。

唔,有点儿难办。

少女站在发球线想。

也好讽刺,一个网球运动员站在比赛场上,心里却想着能不能让她输,这样她还能轻松点儿啊。

“Game A 2-0!”

在这里“选手”是不配有姓名的,只能用A.B代替,“观众”也只有比赛开始前才知道今天是谁和谁的比赛,并进行下注。少女对此倒是很满意,她既不想暴露真名,也不想取什么狗屁代号。

“Game A 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