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如果,这个男孩,已死于双鱼座的魔宫玫瑰的花丛中。

这是他的罪过,可他决不能姑息。

“您一定是不会放过我们了。”男孩和女人站在一处,相互依偎,就好像这世上再普通不过的一对母子一样。直到男孩张开嘴,那柔情温馨的景象被顷刻击碎,男孩有着蛇的舌头,而女人卷曲的长发末端凌乱地摆动着,也像一窝交缠在一起的毒蛇。

阿普利尔拉住鲁格尼斯的披风。摸了摸嘴,尖牙露出:“不行,我不能允许那样的眷属存在。我要拿回他身上的血液,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女孩露出一脸的凶相,就像露出獠牙的狼崽子一样。这和之前娇纵的生气可不算一码事,她是真的饿了,打算把面前的生灵拆吃入腹的。

她是不自觉地在向鲁格尼斯撒娇。虽然她如今没有太强的战斗力,但一但饿疯了,那么也会变成怪物一样的形态。但这是鲁格尼斯不愿意看到的。

阿普利尔和鲁格尼斯,娜丽和恩多。阵营被完完全全地分成两边。后来的阿普利尔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鲁格尼斯走了,说是安身吧,这又是个随时准备战死的圣斗士,跟着他只会被卷进剪不断理还乱的圣战之中。但是如果有个人让你觉得可以信任,那么也不错,鲁格尼斯是名值得信任的战士,他没有任何可以从阿普利尔身上索求的东西。而阿普利尔有,她希望能够见证这名圣斗士的终末,她希望能搞清楚纷乱的思绪是因为什么。对于圣战,只要做一名心安理得的旁观者就好了。

年轻的幼崽就是容易这样狂妄自大,置身情景之中,就连阿普利尔的老师梅林也不敢妄论说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更别提阿普利尔了。这正是阿普利尔后来吃了大亏的根本原因。她低估了人类的情感,也低估了她自己的情感。

妖精和人类……不该有交集,这才是对的。

但这时候的阿普利尔不知道。

那强大的魔力气息在这个世界被称为“小宇宙”,就像是阿普利尔认知里单纯的魔力杂糅进了使用者的灵魂。使用者是什么样的,小宇宙就会是什么样的,阿普利尔对于这样的气息格外敏感。

娜丽已经没有能力再提供什么支援了,恩多借着翅膀飞起,周围飘起淡红色的血雾。

“我要保护妈妈。”

男孩这样说道,他已差不多是原本的那位男孩了。即便对作为始祖的阿普利尔心存畏惧,即使是对夺取自己年轻生命的魔宫玫瑰心存畏惧,即使刚刚获得的理智不足以支撑他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妈妈对他的祈愿,他也一定要为她完成。

他闭上眼,飘逸的乐声从他的口中溢出,悦耳动听,宛如林间淙淙流淌的溪流。女人虽然看不见她的孩子,音乐却能直击她的心灵,就像多年前她第一次遇到安。她追逐着那奇妙的乐声走出小镇,穿过长满苜蓿的山坡,走进被称为禁地的林中,那时她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琥珀色眼睛,映着那身着银甲的少年从阳光斑驳的林木间走出,笑着对她自我介绍。

“我是天琴座的安,请问是什么替这禁忌的森林招来了冒冒失失的小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