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大到不可思议,这就是他本该有的审神者么——山姥切国广摇摇头,再往前走就算出了这片山林,就算审神者再怎么不可思议,她也不可能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找到他。

他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

只不过不想去当英雄才对,尚有其他的名刀守护着她,他何苦去凑这个热闹。

………但是。

“三日月宗近,你来这里干什么?”他毫不犹豫地拔出刀,指向了这个人的咽喉:“我过说了你不要再来干涉我的事。我对你的计划和心思毫无兴趣。”

那人没有动,身姿将身后的月亮遮挡殆尽。蓝色的狩衣被清风掀起一角,三日月宗近这次倒没有笑:

“山姥切君,我对干涉你的事并无兴趣。”

“……那么就走开——虽然你的风评已经降到负值了,但我却没什么感觉,前提是你别把我掺和进你无聊的计划中去。我对做你的棋子并无好感。”

三日月宗近……一直有着自己的想法,且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想法告诉过任何人。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三日月宗近在过去的某一段时间里,同那个自称是审神者的人渣站到了同一战线。他们本来可以更早的杀死那个人渣审神者,却因为三日月的干预——一直忍耐一直忍耐,同伴碎掉了也无动于衷,受了伤也无动于衷,像块冰一样。若不是他的眼睛也渐渐染上血腥的暗红,其他刀剑几乎都以为他对于现状相当的满意呢。

结果,最后确实这把刀亲自策划了手刃审神者的阴谋。他是敌是友,立场和原因,在他们看来已经不重要了。在发现自己早就有力量结束这一切的时候,失去了兄弟朋友的刀剑将仇恨的锋芒对准了三日月宗近。

但却又拿他没什么办法,三日月宗近的练度在他们中是最高的。而且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诡秘,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策划着什么,所有人又猜不到他到底在策划着什么。

或许知道些什么?可又不肯说。

其实山姥切国广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关注三日月宗近的动向。但也心存疑惑,只是,他并不会把仇恨的矛头指向这把刀。他知道其中必有缘由,又在往后的漫长岁月里,知道了本应发生在这个世界上,却又没有发生的一些事情。

本应发生,但却又没有发生,这与从未发生又有区别?

结果很久很久以后……新的审神者到来了。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山姥切君,并非是我想看到的结果,而是你所希望看到的结果。我亦只是从中遵循我的承诺,如今你是能够见证结局的其中一人,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吧。”三日月虽然面无表情,但话语里却透露出了些许感伤,这还真是少见。但山姥切国广却不为所动,他斩钉截铁地道:“走开?”

“山姥切君真的想清楚了吗?”三日月宗近开口,那嘴角便自然地上扬,变作一个弧度,看上去丝毫没有诚意。

“我对未曾发生过的东西没有兴趣,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如果你有着打算重新认主的想法你可以自己去,那家伙不是会把区区暗堕放在心上的人,至于你做的那些事,恐怕她也会原谅你吧。”回忆起少女的举动,山姥切国广叹口气:“这股痴迷于刀剑的劲头,比那些武士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