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善良,我都要哭了。”少女揉了揉眼睛,低头看着鹤丸国永,露出了不失恶意的微笑:“我是……漂流者哦。”

漂流者,似乎听主上提起过这个词?

“告诉你完全是因为你一无所知的模样令人发笑,你了解她多少?她告诉过你多少?你知道她是在什么地方诞生的吗?”少女恶意地说道,绕着青年缓缓步行:

“漂流者,指的是没有归处的生命,原本所在的平时世界因为丧失了进步的可能性而被判定成失败品遭受剪定消亡,里面的特定个体活了下来。但却因为没有办法和其他的世界产生联系而不得不四处漂泊。这家伙的情况特殊,本身就是和时间有关的力量属性,结果在存在了一定的扭曲……所以她没办法回忆起自己本来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主上确实说过,她没办法在一个世界里呆的太久。离开落脚的世界几乎是半强制性的。但这点主上通常把其归咎于自己是神代之后诞的妖精,和世界的相性太差而遭到放逐。

少女摇晃着双腿,道:“我是她的一部分本源,但我们之间存在着误差。她是对成神没有兴趣啦,可是我有………”

“那是一个与此世界不同的世界,”

“知道她为什么会被这个世界的阿瓦隆拒绝吗?”

“因为她原本是人类。”

………

鹤丸国永怔住了,他认识的那名少女相当的没有人类特质,从个性,行为,到自我认知,都是完完全全的异种。如果说是人类的话……那她必然是从潜意识里全盘否定了身为人类的自己吧……可是………实在没办法联想到这一点上。

“现在的她是新生个体啦,完全的妖精了。”少女嫌恶地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原本淡绿的色泽渐渐加深,变成了深邃的漆黑。少女的容貌曾经被鹤丸国永吐槽过——明明是东洋人的长相却有一双绿眼睛,跑到现世去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归类。而如今少女的眼睛变回了黑色,看着确实有几分像普通的东方人类女孩了。

““我”现在的名字是什么?阿普利尔吗?四月?谁起的烂名字,什么程度的恶趣味,我是四月被砍头的哦。”少女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是个凭借传说就能异化人类的世界,原本也是无辜的女孩子呢,但因为黑发黑眼加东方人外貌被人指控成魔女,砍头后就变成了妖精了。血落在地面上开出曼陀罗花,妖精从曼陀罗花里诞生——这边的传说是这么一回事吧?而“我”就是那个世界的爱娜温。是如假包换的妖精,但是好像在这个世界里,不怎么符合阿瓦隆的判定标准。”

难怪少女不能那么轻易地摆脱掉冥衣的羁绊,原来在某个世界里,他们本来就是同源吗?

鹤丸国永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这个少女。人类的心意味着脆弱,或许他的主上比他想象的更加不能承受这一切啊。

“兄弟死掉了,什么也都没有了。逃跑的话会被抓回来,心里差不多已经恨死那个世界了。所以再做个特异点之类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做不出来。”少女懒洋洋地摆手,看上去颇有几分阿普利尔本来的神韵:

“但是,曼陀罗的价值在于可以熬煮出让人不会疼痛的药,是对没有痛觉没有悲哀的消亡的渴望。那个世界里人命如草芥,折辱人逼其死亡的案例不计其数。人类丧失了对“生”的希望,可即使是如此,所谓的重归安宁也不过是个笑话。死亡来的并不温柔,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并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