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源仙族。

自苍穹异像后已经两日了。

淅沥沥的小雨一直断断续续。

到了第三日清晨,眼看这天依旧没有放晴的打算,长老们便也松了一口气,各自从祠堂散开了去。

“还好,没再有什么天象异状,这是不是说明那丫头并没有冲撞了灵?”

“哼!就算如此,她也犯下了族中大过,决不能因为是老族长的嫡孙女就可以姑息!”

“没错,我溪家世世代代在这边陲古地守护多年,怎能闹出这等监守自盗之事?决不可轻饶了她!”

从几位长老身旁路过的少女唇梢扬了扬,本该清澈明亮的眸里布满了不属于她这年纪应有的毒辣之色。

“溪玥啊溪玥,这次,就算是老族长能及时赶回来,也救不得你了!”

凉薄的雨丝透过地面的缝隙飘进了石牢之中。

被一股不知打哪儿来的风吹得摇曳的烛火忽地爆了个花,继而跳动得像是幽魂那般张牙舞爪。

溪家在南源边陲守护数千年,已是有着古老仙族的底蕴,那石牢修建得颇为气派,入地三丈余,均为整块青石所砌,并以铁浆勾了缝,阴暗却不见潮湿。

借着雕刻了古兽的烛台上跳跃的光,能隐约看见躺在地上的少女,以及那淹没在墨色散发间的雪色肌肤。

石牢里,正直的守卫皱着眉头从这间牢房走过,留下一声轻叹。

“池墨…”

意识渐渐回归后,乔月先是想起了那张精细润玉却俊朗得轮廓分明的脸,然后才回想起临死前的那一幕——

“亏大了!”她不甘地喃喃道。

“特么的肖媛你这个辣鸡碧池,老娘当初就不该信你那些鬼话!”

说什么池墨就是个阴险狡诈狠毒残暴的异能者,之所以对她显露出与众不同的好,只是为了夺她手中的黔城。

可若真是为了夺城,怎么会陪她一起死?

有着那样颜值的男人,又心悦着她甚至与她共生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在亡命的末世,没先扑倒他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太可惜了!”

一股热流从丹田处猛地涌上,乔月条件反射的抬手捂着胸口,翻身吐出一口鲜血来。

随着这一动弹,疼痛便从身体各处传来,感觉是那么的清晰,就像一把钝刀缓缓地割扯着身上的每一块肉,她倒是不知,死竟然会是这样的痛法,让她不得不睁开眼来确认一下。

入眼处先是染了血的墨黑色石板地面,再往上就是凹凸不平的青石墙壁以及墙尽头连接着的粗壮铁栏。

墙外,烛火张牙舞爪的光,映出了她匍匐在地上的影子。

乔月猛地收回目光,挣扎着半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虽然伤痕累累却完整的身体震惊无比。

“我没死吗?”

这怎么可能!

就算没有被池墨那一穿二的长刀切断心脉,那一个城池的丧尸也不可能让她完整的活下来——就算变成了丧尸,也不可能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