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一小时,四周却仍一片漆黑。四个人奋力跑向石阶。

城堡中一片不同寻常的死寂。现在闪光、爆炸声、惨叫和吼声都平息下来了。废弃的大厅入口处的石板上血迹斑斑。地上仍旧洒满了绿宝石,还有大理石和木头碎片。一部分楼梯栏杆也被摧毁了。

“大家都到哪儿去了?”赫敏小声说。

罗恩带路朝大会堂走去。哈利在门口停住了。而阿普切却快步的跑到了大厅里,看着那个抓着地上的人手的男人,这一刻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所有学院的长桌都被搬走了,屋子里挤满了人。活着的人扎堆站着,用手臂互相搂着脖子。庞弗雷夫人和助手们把伤员们抬到平台上救治。费伦泽也在伤员之中,他腰部一侧的伤口中不停地流着血,他躺在那里抽搐着,再也站不起来了。

牺牲的人被排成一排放在大厅中间。

卢平和唐克斯有些艰难的靠着一边的墙壁坐着,他们整个人几乎都是血肉模糊的,但是,幸好,他们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存在,西里斯抓着莱姆斯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以为自己会来不及,但是他却没想到会看到那么神奇的景色,绿色的光芒在卢平和唐克斯的兜里突然爆发,然后瞬间炸裂开来,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只是伴着那一击奏效,莱姆斯和唐克斯倒在地上,重重的喘息着,他们对视一眼,将自己的手放在兜里掏了掏,那是一块已经破碎的蛇麟。

一边,莫莉和乔治亚瑟狠狠的拥抱着弗雷德,他们不敢相信,只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要真正的阴阳相隔了。

在一边的一个角落,金妮半蹲在地上,眼中晕着泪光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少女,金色的长发染上了灰色,那原本应该像桃花一般盛开的脸上是浓重的灰白色,就仿佛破败的花蕾一般,阿普切走过去,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金妮说,她抓着地上那个尸体的手,那手指冰凉的,甚至不能被温热,“她本来好好的,好好的站在那里,食死徒也没有打在他的身上,但是她就突然——”

低头,阿普切将手放在少女的心脏的位置,淡淡的黑色气息在那尸体上升腾然后消失。那是诅咒,一场,名为血缘的诅咒。

“她不是应该和其他的斯莱特林一起离开吗?”阿普切说,他从没有在意过这个人,哪怕一次,但是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发觉,自己做不到,做不到真的冷眼相待。她就那么躺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惊愕与奇异。那一瞬间,阿普切甚至能想到她曾经的容颜和曾经的迤逦的容颜。

甚至他可以回忆起曾今舞会时看到的她,少女笑靥如花脸上带着淡淡的红霞和些许的迷醉。但是,一切都消失了。

阿普切伸手将达芙妮抱起来,放到了一边的台子上,伸手,黑色的气体在空间升腾,然后消失。

“我们,还活着,活着的人,要做的更好才能回应死去的人。”阿普切说,拍了拍金妮的肩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