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嬴政:“你觉得,她要怎么做才是合格的政治家?”

嬴政理所当然地开口:“称帝,改天换日!”

“既然做了第一个临朝称制的太后,又怎能因为畏惧旁人闲话而选择放弃?看她临朝称制那么多年,娘家兄弟都被封王了,自己立的傀儡皇帝也都杀了,其他刘姓子弟又算什么?”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最后娘家被杀得干干净净。

赵馨皱了皱眉:“称帝倒也罢了,可杀了所有刘姓子弟是否不妥?”

你忘了之前,你不还骂过胡亥?

胡亥倒是真的将兄弟姐妹都杀绝了呢。

只是这话太戳心,她到底没有说出口,以免揭了嬴政伤疤。

嬴政却听出了赵馨的未竟之语,沉默半晌后答道:“情况不一样,胡亥杀的都是对自己没有太大威胁的兄弟姐妹。他若只杀扶苏,我倒还不至于那么生气。”

只杀扶苏,就只是两兄弟之间的权利争斗,虽然他仍旧免不了伤心,但也清楚那不过是成王败寇,只会痛心于自己对扶苏的教育。

但他还杀了其他的兄弟姐妹。

他们对胡亥没有威胁,杀他们反倒是给李斯与赵高后来的掌权扫清了障碍。

嬴政自然无法接受。

可吕雉与其他刘姓子弟有什么关系?没关系!

那些刘姓子弟还会威胁到她的统治,会对她的权柄虎视眈眈,会对她的追随者视若仇敌。

吕雉自己倒是死得轻松,她所有的拥趸却被残杀干净。

赵馨愣了一下,竟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嬴政失笑:“本就有道理。”

说完,他突然陷入沉思。

赵馨没有打扰他,坐在一旁等他。觉得无聊,干脆拿起奏疏看了起来。

也是巧了,上面记载的正是她更了解的问题。

盐。

早在攻打百越之前,赵馨就意识到了盐的重要性,甚至想过用盐来给百越挖坑。

不过盐的获得渠道并不只有海盐,湖盐与井盐在战国时期反倒是朝廷和百姓获得盐分的主流渠道。

而百越这些隐于山林的部族,乃至于那些草原游牧民族,其实除了这两者获取盐分的方式,还有另一种。

从动物血液当中获取盐分。

古时候认为血液中蕴含力量,最大的原因就是喝了动物血液可以从中获取盐分。

虽然不如直接用盐方便,但在得不到的时候也能靠着动物血液勉强维持身体机能,支撑过了最艰难的适应期,对盐分的需求就不那么迫切了。

最后起到大作用的,还是酒石。

但这并不是说,盐就不重要了。

赵馨一直没放弃在海边寻找适合开辟盐田的地方,盐田法也直接交给了官员,让他们到海边晒盐。

后续肯定还有更方便快捷的制取海盐的方法,但目前只是盐田法也已经够用了。

这封奏疏,便是汇报盐田法出成果的“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