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古耐心抱着她,一遍遍的拍着她脊背:抱歉,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可以过去了。
他的外套已经滑落下肩膀,衬衫也被扯坏,肩膀和背上全是千树无意识抓出来的血痕。这就是非人类妄图改变自己本性,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就像刺猬要拔掉自己的刺,才能安心的滚进花丛里一样。不把刺拔掉的话,它的刺会伤害娇嫩脆弱的花。
少女哭到开始打嗝,左耳后面的咒文变成艳丽的赤红色。银古轻轻按着那块生长咒文的皮肤,安抚的亲了亲她眉心。
血腥的甜味蔓延开,和周围草木的气息混在一起。千树能闻到血腥味底下,银古身上淡淡的烟味。
和皂角干净的香味。
她蜷起手指,揪着银古外套,指甲缝里的血在他外套上留下一朵小花似的印记。
银古,千树抱着他,不停的啜泣:我好像可以闻到血以外的味道了。
在她漫长的人生里,被银古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部分。没有定下契约前,没有人性和灵魂的千树,是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
除了死亡和灾祸。
直到她遇见银古。就好像是命运之中无法逃避的礼物,那个人类带着鲜花和糖,来到她的余生。
浴室门被破开,热气四散升腾,千树脑子里脆弱的神经被搅得越发混沌。她在浓烈的血腥味里嗅到干净好闻的味道,外面铺面进来的新鲜空气到处扩散。
白色热气交织,她隐约看见雪色柔软的发,在雾气里也湿漉漉的下垂着。
千树的脑子卡壳了。她慢了许多拍的想着:银古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