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歌从未见过兴平这样慌张,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兴平朝她跪了下来。
北歌被兴平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惊,她连忙俯身想将兴平从地上扶起来,兴平却哭了出来:“郡主,求您去前线替小人看看侯爷吧。方才连将军派人回来,说渤海关失守,侯爷受了重伤,急急要调营中剩下的军医前去救急。”
“小人知道前线危险,本不该求您前去涉险,可小人奉侯爷之命要留守军中操持各营物资,离不得身。侯爷打仗又从不带下人在身边,现下侯爷受了伤,身边不能没有个贴心照顾的人啊。”
北歌听着兴平的话,一时愣住,周身上下只察觉到心上剧烈跳个不止。
兴平哭着说完,见北歌不回应,便朝着北歌不停的磕头:“小人知道这是为难您,可小人实在寻不到别人,只能来求您。”
北歌回神,连忙止住不停磕头的兴平,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从地上扶起来。
“我愿意去。”北歌话落看出兴平的惊诧,她心上微叹:“替我备马吧,可以更快些。”
兴平没想到北歌会这样轻易答应,他从诧异中回神,心底满是感激,他对着北歌连连道谢,随后飞快跑出帅帐去备马。
北歌也快步回到内帐,开始收整自己的行李。她想着自己方才答应时,兴平那惊诧的模样。
前线凶险,稍不留神,命就丢了,何况如今战事一败再败,大概更无人愿意前去蹚这趟浑水。
但是于北歌而言,即便兴平方才不来求她,她也一定要去见萧放。
她今生所有赌注,都压在萧放身上。
萧放,不能有事。
自从贺穆凭空出现那日,北歌便恍然警醒,重生一世,前世种种并非是都全然不变的。
萧放此番伤势如此严重,她不敢确定,萧放能否挺过来,可否有命,同前世一般有举兵南下造反的那一日。
兴平替北歌挑了一匹性情温驯的马,他将北歌扶上马,随后再三交代前来接人的士官,路上一定要护北歌安全。
渤海关失守后,萧放带兵从渤海关退守至襄城,北歌随众人,日夜兼程,三日后抵达襄城城关。
帅帐中忙作了一团,北歌赶到时才发现,萧放身旁陪着的竟是两个人眼生的将军,连祁不在,文栋将军也不在。
北歌突然明白兴平为何那般的焦急,北歌在外帐脱下裹了寒气的披风,路过六七名围在一起研究用药的军医,急急向内帐走去。越走近,鼻息间的血腥味道越重,北歌听军医说,萧放自战场回来,已是昏迷的第七日了。
内帐里有个老军医正在给萧放喂药,见走进来的北歌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