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穆站在寝殿门外,他瞧着里面的情景,站在门外许久没有进去,他似乎不愿打扰这般情景,最后他慢慢转身,沉默的离开了疏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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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北歌见贺穆还不曾回来,派人去打听,才得知贺穆回勤政殿处理政务了。
她心知贺穆近来为了箫儿的病费了不少心力,更是为箫儿请来举国的医士,他对箫儿的关心,不比她少上半分。北歌亲自去小厨房替贺穆煲了汤,连带着做好的晚膳,一起送去勤政殿。
勤政殿内,贺穆听闻北歌前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折子,走到大殿门前去迎她,他瞧着她手中提着的食盒,又向外瞧了瞧天色,正该是用膳的时辰,他心头蓦然一暖,笑问:“做了什么好吃的?”
北歌随贺穆走到西偏殿,她将食盒放在长案上,同贺穆落坐,她将菜色一一端出来,之后将放在最下面一格的汤盅拿出来:“穆哥哥尝尝汤,看看合不合口味。”
贺穆依言将汤盅端到近前,一开盖子,盅内香气四溢,他浅尝了一口,便笃定笑道:“这是歌儿的手艺。”
北歌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许久没做过了,只怕手生,若是不好喝,你可千万勉强。”
“歌儿做的自然好喝,”他说着将汤倒入瓷碗中,津津有味的品尝起来,他喝了一整晚才开始用晚膳:“你照顾箫儿已经够辛苦了,就别为了我再下厨了,我怕你累坏了。”
“煲个汤而已,不费事,穆哥哥才是真的辛苦,前朝政事繁忙,又费心照顾我和箫儿……”
贺穆听着北歌所言,放下手中的碗筷,他伸手握住她轻搭在案前的小手,语气格外认真:“歌儿,你我之间,何时需要这般客气了?你知我心意,我对箫儿,一如对自己的亲兄弟无二。”
北歌垂眸看着贺穆握来的大手,掌心的温度将她包裹,她笑笑,带着丝丝苦涩:“穆哥哥…箫儿的病还是无解吗?”
贺穆闻言攥着北歌小手的力度更紧,半晌他才缓声开口:“朕打听到…大周有一位医士或许可救箫儿的命。”
北歌闻言猛然抬头,她眸中堆满了急切:“真的?那穆哥哥可不可以将他请来?”
贺穆眸中神色一暗:“只是……他不肯来南齐,若想看病,只能要箫儿北上去往大周。”
“也好,”北歌连连点头:“只要能救箫儿的命,去哪都好,那何时能够启程?箫儿每天都在受苦,若有方法能治他的病,我一天也等不得了。”
“我已命人安排了,后日就派军队护送箫儿北上。”他看着她,看着她眼中因此事隐隐泛起的光,试探的问道:“你要陪着箫儿一起去吗?”
北歌被贺穆问得一愣,这似乎是毋庸置疑的,她顿了片刻,明白贺穆心意,她反手回握住他的大手:“穆哥哥放心,我会照顾好箫儿,照顾好自己,箫儿病好后,我们便第一时间回来。”
贺穆闻言暗暗苦笑,他还是万般舍不得,他感受着她柔软的小手,话中隐隐藏着不甘:“下个月你生辰时…原该是我们的昏礼。”
北歌闻言心弦一动,她瞧出贺穆眼底的伤感,略有愧疚,她轻弯唇角说道:“穆哥哥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