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裴绰见孟静婉点头,便当她是真的有好好听,反正机会他已经给过她了,能不能抓得住,只看她自己。

“那我问你,那天晚上你是如何知道我亲自在府衙值夜的。”

孟静婉闻言,先是沉默了片刻,裴绰的问题,是她如何知道他的身处,而非知不知道他的身处,看来在裴绰心里,他已经认定了,她是有预谋的。

她的确不是误打误撞遇见裴绰,但想当面与他解释冤屈和对他下-药迷惑从而要挟,这两件事是千差万别的。

她很怕自己承认了事先知情,从而引来裴绰更深的怀疑,他本就不信她。

但片刻的沉默过后,孟静婉还是选择如实回答,她承认了自己的确事先打听了他的所在,知道那晚可以在府衙见到他,才冒雨前来。

若她不能坦诚,又与那些在背后陷害的小人,本质上有何差别呢。

裴绰听到孟静婉承认,瞧她的目色似乎稍有缓和。

他现在是一定不会相信那晚孟静婉冒雨来府衙,事先并不知晓他在那,就算忽略那晚,此后她的种种行为,也足以证明,她就是朝着他来的,有求于他。

他替她感到庆幸,没有蠢到在这件事上对他说谎,没有让他对她的厌恶更深几分。

至于下-药一事到底是不是她所为,她既然否认,那他便暂时不算在她头上,一切待他都查清楚,他就知道她究竟是真清白还是假无辜。

“所以…你是通过谁打听到的?”裴绰继续问。那晚他留在府衙值夜也算是临时决定的,他自白日里就一直在看案卷,没料到岭南的案卷会又臭又长,一直到散值时他都没看完。

他随着衙内的几名官员一道离开,回府用过晚膳,沐浴更衣,想想还是将剩余的案卷都看完才更妥当些,便命裴六备了马,他独自策马回到府衙,那时衙内就只剩几个按班制看门的小衙役。

他当夜留宿府衙的事,本不该有很多人知晓的,偏偏孟静婉就在那晚,好巧不巧的打听到了他的所在。

孟静婉听着裴绰的问,想起了他方才与父亲的对话中,反复出现的人名。

她的声音忽有几分干涩,答道:“刘大人…刘沛达。”

这些年与家中交好的,只有刘伯父,父亲入狱后,她能想到的可以求助的人,也只有刘伯父,她听刘家人说,刘伯父为了帮她找机会能面见裴绰,也是辗转了不少人脉,破费了很多人情。

裴绰听到孟静婉的回答前,其实心中已经猜测的十有**。

听孟敬国方才的意思,与孟家交好的也就只有刘家,孟家有难,孟静婉能所求的人,自然也就只有刘家。

只是裴绰不解,这孟家父女为何会对刘沛达这般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