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处一段回忆里。
阿米莉娅坐在那儿,过了很久才闭上眼。她没睡着,还在回想着与朱利安的点点滴滴。我知道这些。因为我经历过。她的呼吸均匀下来,我蹲下来,注视着她的面庞,一起陷入了梦乡。在梦里,裹在黑袍里的高个修女气势汹汹地站在教室里,叫每个人轮流上去。我站在一个女孩身后,战战兢兢地等待尺子打在掌心。
“上帝告诉我们,不能撒谎!你必须是他忠实的仆人,孩子,才能见证最后的审判。我们不需要罪人,你应当感到羞愧,孩子,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不需要。
向前挪了一步。尺子打在手上。
不需要。
又一步。打手的声响越来越频繁了。
不需要。
“阿米莉娅?阿米莉娅!”
我拼命睁开眼,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楼上那个坏脾气的单身作家又嚷嚷起来:“闭嘴!你这该死的癞皮狗!受死吧!”他应该指的是自己那条老态龙钟的哈巴狗。
我强撑着站了起来,看到特蕾西的卧室门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阿米莉娅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视线转向已经熄灭了的壁炉。她突然朝壁炉扑了过去,狂乱地在灰烬中间翻找起来。我跟着站了起来,一时间又能触到她攥在手里的那样冰凉、玻璃似的东西。我的替身松了口气,站起身把烧黑了的银链子踢回到焦炭之间。敲门声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