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不情愿地说,皱起眉喝了口茶,似乎在隐藏对母亲不满的情绪。弗里斯蒂觉得她丈夫和母亲的相处方式太诡异了。“听说”自己的孩子升职了?拜托,究竟哪对母子会这样疏离?

她打了个冷战。就像有人走在我的坟墓上一样*。她被这个想法弄得越发不安起来,甚至有些埋怨来客。如果不是她,今晚大家肯定都会高高兴兴的。终究还是要庆祝他升职了,我本来还计划着一顿美餐,那块牛肉可不便宜……

(*如果无缘无故地打了个冷战,有个说法是“Someone walked on my grave”。)

“我已经很久没关注部里的事情了。”妇人评论道。

“妈妈,我们别说这件事,好吗?”

气氛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在无形中,他占了上风,几乎可以说是居高临下地命令着母亲。弗里斯蒂有些焦虑地来回扫视着两个人,冷不丁地问道:“牛奶还是水?”

“抱歉,你说什么?”

她成功了;房间里的魔咒被打破了。魔咒,该死的。她没想过这词还能作为双关语。“做约克郡布丁的时候,你会用牛奶还是水?”她一口气说了出来,没搭理丈夫略含恼怒的眼神。

“一半一半,”妇人没有迟疑就回答道,“有时我会用全奶,这样更香,或者再加点糖。现在不怎么做了。只准备一人份的话太麻烦,那么多量杯叮铃咣啷——还不够麻烦的。而留到第二天再加热,会毁了布丁的口感。”她微微眯起灰眼睛,目光扫向弗里斯蒂。阿莫斯也有这样的眼睛,但缺了些东西,也就丧失了那份威严。而她的儿子,总是那么和气,对一个孩子来说有些过于大度了。他的眼里更没有这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