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记得这件事。你应该记得赛德,但不是这场葬礼,你只需要记得他就够了。”我轻声说,“记住塞德里克,孩子,记住他是怎样献出生命的。”
他的眼睛瞪大了。一瞬间,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我和这个男孩。
“一忘既空。”
我慢慢地抽离出一丝银白色的纤维,然后甩到了空中。它顷刻间便消失了。我再次挥了下魔杖,他原本放大的瞳孔被缓缓盖上的眼皮遮住了。
“送他回家吧。”我冲阿莫斯说,他脸上满是潮红,是为刚才失态的窘迫和羞愧。我转身离开了。年轻的孩子不需要记住这段让人心碎的经历,让已经心如死灰的成人来承担吧。
我轻轻转着手指上的婚戒,眼前出现了一个奔跑的身影。
4.
“我们说到哪儿了?哦,对不起……”
他吭吭地咳了起来,能听出他嗓子里全是湿乎乎的黏液。他拼命咳了几下,朝手绢里啐了一口。我强压下一阵恶心,耐心地等着他重新开口。他不紧不慢地将手绢叠了起来,擦擦嘴角。
“真不好意思,老年人的毛病。是这样,就像我说的,迪戈里先生非常明智地立下了遗嘱,将他的财产分配给你们。”他煞有介事地停顿了一下,才说:“但是……”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我没兴趣跟他玩这种游戏,刚要催他,阿拉斯托冷冷地说:“要么吐出下半句话,要么吃我一记拳头。”
“阿拉斯托,”我说,“不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