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厅中她想要拿那杯茶又缩回手,不是她急着怼人,而是她的手用不上力,连一杯茶都端不起来了。

陆小凤留意到了,想来她也不是那种乐意让人喂喂的类型,便跑了点远路搞了一个芦苇杆,让她吸着喝。

祝红尘心中感激,含住芦苇肝,感觉到温润的水流淌过喉咙,眉宇微松。

“你难道就不为他们两人的感情感动吗?”他问,毕竟在满厅哭泣的女孩子里面,祝红尘面无表情得独树一帜,“我还记得你看李玉涵扶柳无眉下马车的样子。”

“夫妻同生共死,伉俪情深,我的心是铁打的才会不感动。只是他们多次为了成全自己伤害别人,就像是掺了毒Ⅰ药的一壶好酒,你会喝吗?”

“要不怎么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能理解,理解却不意味着他会这么做,他又问,“你这样一走,只怕他们就不会得到严惩了。”

祝红尘松开芦苇杆,垂眸看着地面,声音低沉,“事已至此,严不严惩都不重要了。”左右柳无眉中毒都要死了,她也懒得扯着他们不放,与水母阴姬一战都没有听那些人说话累。

“你想想,你被人算计,死里逃生,你的兄弟妹妹却红口白牙的要你原谅,慨他人之康到了这种地步,难道不是比有人要杀你更可悲的事吗?”

陆小凤啧深以为然:“楚留香能活下来不是李玉涵手下留情,而是他机敏过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当时不说呢?”

祝红尘摇头:“我若说了,便是以疏间亲。楚留香难道会疏远他的兄弟和妹妹吗?我知道他们是这种人,离他们远点就是了。”

陆小凤又说:“你都想好了,那就不用这么难过啊。”

“我只是想到我要是有这种朋友,半点不体察朋友的难处,就觉得不舒服。”也为楚留香不舒服。

陆小凤注视她。

她真的是个很好的朋友。

也许别人以为她又狠心又不近人情,但是陆小凤看来她是个原则很强,又可以将心比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