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早已习惯,这四年,他回京的次数屈指可数,多数都见不到。他便自行去到他惯用的禅房,换下铠甲,着了最朴素的装束,径直来到大殿,自行跪思起来。

瞧这阵仗,又是要跪上三天三夜的架势。

“起来,莫要让佛祖见了生气。”身后传来老和尚明显揶揄的话语声,玄澄大师还是先沉不住气了,从“闭关”的住持房中走了出来,来到正殿。

姑苏国寺,几十年来香火鼎盛,地位尊崇。历任主持均兼任姑苏国师,但其实除了在新皇登基大典上露个面以示天命之外,并没有什么实际职责。

这一任住持尤其不爱交际,朝堂内外,见过玄澄大师本人的并不多。所以,才会有不靠谱的传闻,大师潜心修行,常年闭关,清心寡欲,不问世事。

可实际上,老和尚随性得很。谎称闭关不过嫌麻烦而已,清心寡欲倒是真的,可惜耐性不怎么样,还嘴碎。

跟蓝忘机比耐性,玄澄大师从来没赢过。

不过比嘴皮子,他可没输过。别说蓝忘机这种谨遵理法多一个字都不说的,便是多少口若悬河诡辩之才也纷纷拜倒在老和尚的舌灿莲花之下。

除了云梦那小子,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兔崽了,老和尚活了这些年,就栽过那一回。

玄澄大师见人跪得跟个泥塑的木偶似的一动不动,也不答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不懂话怎么着,不知这里谁说得算吗。非我佛门中人,硬赖着不走,小心我将你扫出去。”老和尚上前两步,朝当朝王爷吹胡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