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确信,此人不通医理。

蓝忘机贴身副将,丝毫不通医理。

这是不是代表那人身体康健无恙?若果真如此,简直是万幸。

魏无羡心口颤得像要崩裂开来,强行压制着悸动,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不敢相信。

虽然这些年,残存不多的理智无数次告诉他,那人不喜甜食,更不会像他小孩子心性,很可能未必食了那糖。可若是未食,五年前的猝然变故,如何解释?堂堂姑苏皇室唯一嫡亲的皇子突然入寺修行,差点儿绝了尘缘,又不顾今后姻缘,以病体沉珂为由退了数国和亲之请。

一切都太过巧合,让他根本无法自欺欺人。

陡然升起的无力与侥幸,如纠缠不休的藤蔓,在心口蔓延缠绕,又向两个方向聚力拉扯,生生将人撕剥成两半。

魏无羡被强行按在床上静卧养伤的几日,事态如他所料,无一例外。

刺客迅速地被处以极刑,但未挂连朝臣。随后,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轮封赏颁布,孟老将军位列榜首,数位重臣亦赫然在列,皆大欢喜。

这尚未正式开府的亲王官邸也猝不及防地热闹了些,蓝曦臣赏了几回珍稀药膳,京中权贵亦多有关怀慰问,大家都在试图将这一页风平浪静地揭过去。

至于这云梦太子,矫情也矫情了,闹也闹过,似乎本事不过如此。也是,一个婚嫁荣辱都任人摆布之人,实在无甚可忌惮之处。

而这位被人打上窝囊废烙印的云梦太子,此刻却仍身残志坚,正不遗余力坚持不懈地挣扎着要求起床嘚瑟。

“我要吃湘菜。”魏无羡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