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有些魂不守舍,乖乖地任由摆弄。一直到食不知味地用完了早膳,也没再说一个字。

他起身走到靠窗的书案前,手指从摆放得端端正正的婚书上一点点滑过。一字一顿一笔一划好似滚烫的烙铁,在他心尖镌刻下深深的烙印。

一遍又一遍,直到指尖颤得不受控制。魏无羡收回手,咽喉中似有团火烧,又似堵了个硕大的胡桃。他艰难地无声吞咽,随后涩声道:“收起来吧,不要让人看到。”

颜玉默默收拾妥当,见魏无羡精神尚可,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签递了过去。

魏无羡匆匆瞅了两眼,神色毫无波动,递回给颜玉,少年取出火折子烧了。

“下个月,姝然亲赴姑苏。”魏无羡言简意赅地重复密信内容。

“自行刺失败后,他们三番五次示好,是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诚心合作?”颜玉琢磨了一会儿,问道。

“可就算是被殿下您的意图说动,姝然公主也不必亲自赶来,这么大的动静,生怕别人不起疑心吗?”少年随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魏无羡,在经历过那样惨烈的阴谋伤害之后,还能如现下这般平心静气地谈论罪魁祸首,这是他最敬佩自家主子的地方。自己虽然做不到万一,但至少受其影响能明辨是非,不受出身桎梏,走自己想走的路,已是万幸。

“咱们到这没几天就害她丢了醉仙楼,恐怕是来兴师问罪的,哈哈哈。”魏无羡调侃道。他的思维只要一偏离那个人,就变得松弛许多。

“您不是说,醉仙楼也不是埋得有多深多巧,姑苏这边恐怕早就起疑。只是池月非敌非友,不好处理。咱们那出戏,只不过将其翻出水面,送了王爷一个可进可退的由头罢了。若为此而来,这姝然公主也太沉不住气了吧。”颜玉思索道。

“嗯,孺子可教也。”魏无羡夸得十分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