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苍白、天真、可笑的狡辩,他说不出口。
魏无羡心口的钝痛迅速向四肢扩散,末梢的寒凉同时往五脏六腑聚集,自身经脉的对峙与混乱搅得内里如被冰刀寸寸剐过,血肉模糊的伤口随即又被架在烈焰上炙烤。汹涌的血气太过于粘稠,语塞在喉口,缓慢的渗出。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推开房门,随即眼前一黑,栽倒向门外,好在被一直等着,及时冲上来的颜玉一把托住。在这之前,他不敢凝视药力散去昏睡在榻上的那人脸庞一眼。在这之后,猝然的晕迷让他错过了同样守在院中的柳沫脸上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
蓝忘机醒来时,目之所及是空空如也的房间和那团刺目的血红。
微微愣怔过后,便是一片茫然酸楚。
又是这样,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留下。
他就没有什么想对自己说的吗,五年前是这样,如今仍是。难道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自作多情,他没资格要一个解释,哪怕是一句敷衍的谎言?
蓝忘机不甘心,他恨不起那人,只恨自己。
恨自己在那样的情形下,心中想的念的仍是这个人。哪怕被疯狂的欲望所吞没,潜意识也会将他送到那人身前。
药物吞噬的是理智而不是记忆,昨夜那人的隐忍与脆弱在他脑海中反复回闪。对不起,他已然拼尽所有的意志力,竭尽所能的控制,还是伤了他。
鲜红的血色模糊了双眼,刺得他心尖痛。他恨自己生不出一丝一毫真情实感的埋怨,满腔满脑子的心疼心酸。
眼下,如履薄冰的局势,他不该沉溺于此。可被他束缚捆绑了这些年的情绪,一旦裂开道缝隙,便如开了闸的洪水一泻千里,再也关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