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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摇摇头,脸上现出迷茫之色:“那一夜,我记得很清楚,是腊月十八,下着大雪;那一夜,人们仿佛疯狂了,挥动长剑,杀向身边本来最为亲近的人;那一夜,流了一晚上的血,将地上的积雪都染红了;那一夜,我只冷冷地看着,油然想起师傅的训谕: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我为什么不出手?我为什么要出手?师傅临终嘱咐我守护山门,不让外敌入侵,但并没有说当自己人杀自己人时,要怎么做!”

他的神色迷茫中夹杂着痛苦,语气越说越冷,仿佛感到极其的失望。

是呀,宗门内红,自相残杀,作为一个守护者的角色,看着,如何不感到痛心和失望?

老人大隐隐于宗门内,想必也是受到这方面的刺激。从其字里行间,或还可推测出一些更为久远的秘辛,比如说老人真正的身份等,也许并不像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

只不过很多事情,除非老人自愿爆出,否则别人不管怎么推测,都是无限接近真相,并不等于就是真相。

听到这等宗门秘辛,梁丘锋不由悚然,发现自己有时候想事情,还是过于简单了。

老人慢慢平定住情绪上的波澜,道:“和你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你,一门一派,管理殊为不易,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梁丘锋搔搔头,有点不明所以。道理他懂,纳闷的是为何老人会提起这一茬,要知道自己现在只不过是个内门弟子而已。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老人微笑着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剑府迟早都需要更新换代。再说,有些责任担负,自从你领悟到了钟声的秘密,便责无旁贷。某些话我现在不说,就是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你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修炼修炼再修炼,把修为提高上去,你便有了实施抱负的实力基础。那抱负,甚至包括把宗门迁徙的理想。只要有了实力,都能实现。”

梁丘锋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殷切寄望,和之前的萧寄海长老竟出奇的一致,站起身,郑重地道:“我会的。”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回去吧。”

老人一挥手,下了逐客令。

“啊,这就没了?”

梁丘锋摸了摸鼻子,低声问:“太师叔,你特地叫我来,不是该传授点绝学给我才对吗?”

老人哈哈一笑:“你领悟到练剑钟的剑题,学到《剑心雕龙·永字八剑》,还需要学什么绝学?”

梁丘锋讪讪然道:“可这门功法太过于深奥难懂,我一时间无法体会明白,这才想请太师叔指点一二。”

老人一摊手,耸耸肩:“抱歉,我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