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安静的过分。没有全露多露嬉笑打闹的声音,没有摩可拿上上下下恨不得把店都掀翻的吵闹。

赤脚踩在地上,已是深秋,丝丝凉凉的寒气顺着脚底慢慢蔓延而上。他身上和服松散,敞开的胸膛让寒意侵袭而入,这几乎是能让人冻得发抖的冷意。

他却没什么感觉。缓慢挪动步子,和服在地板上摩挲发出的窸窣声在无边的寂静中被放大。他微微偏头,小桌上摆放的下酒菜早就凉的透彻,桌上孤零零的两个酒杯,一个斟满,一个空荡荡一片,像是在无声诉说着什么。

他难得感到一丝怪异——他怎么会做那么多菜?

难得倦怠一次,他扭过头,没去管那一片狼藉。拖着宽大的和服,挪动步子慢慢往前走。

鲜红的烟枪飘起烟雾,薄荷烟草的味道蔓延开来,总算是给这个冰冷的屋子带来了些微的暖意。

飘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懒散的靠在沙发上,任由烟雾越来越浓,直到那原本清淡的烟草味呛得他咳嗽。

——他总觉得少了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忽然视线一撇,一抹相当不和谐的白色出现在他的茶几上。

随手拿起来,却在下一秒愣住,素白的纸从指间滑落。

——那是一场葬礼的请柬。

——是百目鬼静的葬礼。

他突然猛烈的咳起来,像是被那过于浓郁的烟味呛得眼角泛红。喉头涌上一股难言的哽涩。

抬起手抹了一下眼角,指间依旧葱白干燥——他以为他会哭的,可是并没有。

放下烟枪,烟枪磕到茶几时清脆的响声刺耳难听。他伸手去捡那张纸,却怎么都捡不起来,视线不受控制的转向电视机下那个小小的柜子。

——那里面,放着百目鬼静与五月七日小羽的结婚请柬。

他突然间记不起当初那个人递给他这份请柬时的模样——那过去太久了,久到他有了孩子,他的孩子结了婚,又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