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钟明拎起阮汶的后衣领子,拾起他的剑,将其拖到楼旁,用他的剑替他挖坟。这剑是杀人的利器,却不是挖土的好手,得亏雨林土地松软,不然不知还得挖多久。

钟明拿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跃出墓坑,将阮汶抱起,放在坑底,将他的剑放在他的手旁。替他擦去了脸上残留的鲜血,保留了最后一分体面。犹豫了片刻,将外袍脱了下来,盖在了阮汶的尸首上。

“你我好歹一同出生入死多年,最后怎就成了这般下场?”钟明长叹一声,抽出自己的刀,替他这昔日同袍,今日仇敌填土。

事毕,钟明寻了块木板,上刻:阮汶之墓。替他插在了墓前。转身,回到了竹楼之中。

“大郎,”何夭听见钟明进屋的脚步声,道,“这孩子该怎么办?”

“我们先再此避避雨,”钟明坐在矮几旁,“这孩子,等出去替她寻户好人家收养吧。”

“也好,”何夭坐到钟明身旁,“那孩子被生生灌了各种毒药练功。虽然效果斐然,而且寻常毒药根本耐她不得,但是却痛苦非常啊。她看上去也就和阿情一般大小,这阮汶当真狠得下心肠。”

“据说,这用剧毒练就功法也有能改善先天不足之人的体质筋脉的功效,习至小成便能使先天体弱之人与常人无异。”钟明补充道。

何夭有些诧异得看着钟明。

“父母之爱子,都是一样的,”钟明拍了拍何夭的手以示安慰,“她耶耶,那人从前,唉……”钟明没有再说下去。这纵有天大仇怨,再杂乱的纠葛往日,人一死,也就随风而散了。

钟明在楼中转了转,不大,不过是常见的苗疆小楼。刚一走进阮汶的卧房,就看见被他摆在床头矮桌上的一身铠甲。看了七八年的铠甲,自然是无比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