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独处的时间总是很多,但是钟情不想独处,哪怕是假的独处。因为空气一安静下来他就遏制不住得想去回想那场大战。
钟情的眼前一会是有些模糊的钟明一边爱惜的擦拭铠甲一边和他回忆军营生活的画面,钟明对大唐的爱满满的能溢出来,一会是已经黯淡下去的一张张鲜活的师弟师妹们的面孔,他们看向他的时候总是信任的。
他抬起还算完好的右手,似乎想去捉住从床幔间漏进的阳光。
为什么就是握不住呢?
他装作不经意的,向房中一处阴暗的角落暼了一眼,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还好,你总归在的。
黑龙沼。
唐孺正在客栈房间中用着午餐,一应菜品以及下饭的酒都是唐倾平日会吃的,就连用餐的模样、习惯也别无二致。对他来说,伪装成另一个人,必须要时时刻刻神形兼具。
唐倾解除了浮光掠影,出现在窗边。
唐孺立即起身行礼道:“郎君。”
唐倾微微点头,掏出一个小瓶扔给唐孺,“你可自去了。”
“谢郎君!”话音才落,唐孺便消失了。
唐倾坐在唐孺刚才的位置,拿起筷子,开始接着用餐。
等唐倾回到唐家堡已经是两天后的事了。一到唐门就直奔了家里。
“阿耶?叔叔?”唐倾寻了整个院落,却未发现唐绝和唐傲继的身影。
他独自走进家中的书房,一眼就看见了桌上多出来了的信封。拿起一看,是唐绝写给他的。
吾儿唐倾:
展信安。为父今决意归隐山林,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