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连连导致他头痛欲裂,拥着被子坐起身。
多久没做过噩梦了?果然是大型心理阴影。
闭上眼睛,下唇上卷,牙齿咬住,力气越来越大,直到渗出血。
唇上又热又麻,直到身体停止战栗,他才松开嘴。看了眼床旁边能看到临海峭壁的透明窗户。
手背随意抹了下嘴,他舒展背部。
「唰——」
自肩胛骨上,一对宽大的蝠翼猛地横展开。
他揉揉左边肩膀,又活动了一下右边肩膀。翅膀最大程度地伸展开,翼展粗看有四米。
左右转转腰,睡得浑身酸痛。
蓝色的被褥下什么条状物扭动了一下,因他的动作从被角里钻出来一些,露出矛尖一样的四角构造。
掀开被子,罗伊走到窗边。
蝠翼收拢在背侧,晨光下有发乌的光泽。他抬手抚侧边,揉着手感良好的膜,身后的尾巴甩了一下,发出细小的破空声。
看久了,他打了个呵欠,窗上映出两颗尖锐森白的牙。
玫红色的眼珠子此刻鲜红欲滴,像是有血凝在了里面。
白色,红色,黑色都更加明晰,像东洋画卷里的妖异恶瞳,不该存在于现实。
尾巴懒洋洋在身后晃悠蜷曲,罗伊斯顿低敛着眉眼,沉沉盯着峭壁。
眼里有晦涩浓稠的纯粹恶意在翻涌,像是饿狠了的人又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浑浊的恶意涌动了一会儿,渐渐的,缓慢褪去。
液状血一样的瞳色重新恢复成矿物样的剔透红。
罗伊斯顿啧了一声。
甩着尾巴,他懒洋洋地在光、裸的身上套上一件深蓝色的睡衣,随便在腰上系了腰带,往浴室走去。
泡个热水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