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信主人还活着。”

卢修斯和诺特各怀心思地对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附和。

“当然。”

“我也这么认为。”

邓布利多躺在废墟里,听他们勾心斗角地讨论如何处理自己,却无暇关心。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尤其是磨骨抽髓般的大脑,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隙,一波更胜一波地蹂躏着痛觉神经,使他本就孱弱的身体愈发枯槁,脆弱得经不起一点挣扎,甚至聚不来一个荧光闪烁。

但另一个事实令这一切都无足轻重——

伏地魔会承受百倍于他的痛苦,濒临消亡。

这段时间以来,他以一种近乎自杀的方式寻求着魂器的破绽。

在哈利的魂器身份被察觉、伏地魔调转方向保养魂器的情况下,还能够彻底消灭他的希望就只存在于魂器本身。

它们以人的心扉为入口,通过精神交流摄取生命力,从而获取永生的复活。

但那是一个太艰深的领域,每一步探索、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危险、邪恶和不确定性。伏地魔已经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在上面,即使博闻强识如邓布利多,也无法在短短几年的时间追赶上他的脚步,所以他无法理解伏地魔频繁变换的外表背后,究竟代表着什么样的魂器改造。

但他确信如今的魂器已经和哈利当初拿到的日记本截然不同了。以日记本为依据的消灭魂器计划不再有效,更何况,哈利本身与伏地魔的关系产生了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剧变。

邓布利多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段关系的能量。恰恰相反,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着,反省着。

是否能够期待傲慢者的觉醒?是否可以相信天真者的勇气?是否应该……以大善大恶之名,定义一段感情?

无数的问题,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思索过一千遍一万遍。

发生在哈利身上,在耗费了半生与之搏斗的伏地魔身上,命运尤其鲜明强烈,使他无法不回过头来,又一次反复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