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爱……不一样。”

邓布利多的语气透出汤姆从未见过的困惑,让他暂时压下了对那个词的厌恶……还有一丝不愿承认的异样。

“……我曾经,误以为自己懂得爱,也拥有爱。但是后来我意识到,大部分时候,我只是足够自恋和傲慢而已。”

汤姆微微侧目,忍不住笑着插了一刀:“还有虚伪。”

“呵……”邓布利多似笑非笑地摇摇头,“或许听完我的话,你会有新的理解。”

他们走到河边,几只羊散落在浅滩处饮水,间或发出的叫声是不知人间疾苦的绵软干净。

邓布利多望着它们,感受到来自汤姆的不耐烦,悠闲地提议道:“难得来一次,走之前我们可以帮阿不福思放一会儿羊。”

汤姆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摆明了不奉陪。

邓布利多却好像已经打定主意,返回往羊圈走去,嘴里又继续原来的话题:“自恋使我无限推崇自己的利益,傲慢使我无法忍受任何缺陷。所以,当遇到各方面足够符合我想象的人时,我可以迅速陷入迷恋。可是当这种迷恋干扰了我的道路,我的利益……我也能够迅速断送它。”

汤姆冷笑评价:“像你。”

邓布利多好像忍不住笑了,发现自己竟能从死对头落井下石的攻击里感到一丝赎罪般的宽慰。

如果换了他的朋友们,恐怕再不济,此时都会以沉默应对吧。

“我称之为‘清醒’。”邓布利多放松地说,“我能够不带丝毫感情地评判这场迷恋的发展过程,认识到对方身上的每一毫米缺陷,并且发自内心地厌恶。或许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可我观察了许多人的感情,他们或许也可以做到,但绝不是毫无感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