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指了指他来的方向。

“零……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

“放心吧。”降谷零笑得畅快。

也许是交谈声惊扰到了她。

被窝里的人无意识地翻了身,在被子里露出半张单纯的睡颜。

降谷零在床边坐下来。

他想她原来是那样的人——就算病到晕倒也一直深深地折着眉心,仿佛千钧重担都压在肩上。

那天在就诊室里她其实有醒了一回。

娜塔莉在记医生关于用药的医嘱。

他在输液室里,给她倒水。

她烧得昏昏沉沉,却在这种时候接到朋友的来电。

降谷零还来不及代接,她条件反射地就摸出了手机接听——该说不就是敬业的工作狂吗。

这个形容词总是被她拿来形容他,降谷用在她身上还是第一次。

通话那端女人的声音尖锐又凄惨,就算不开公放,他的耳力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对方哭着说,被老公打了。

可是孩子都已经生了两个,要怎么办。

当初以为是理想的婚姻,可以舒服地做全职太太……

听着似乎不像是什么客户,更像是单纯给她打来哭诉的熟人。

……熟人?

得出这个推论时,他也有些好笑。

一起住了这么久,除却工作客户和给她添麻烦的人以外,似乎很少有还能再生活上产生交集的人。

通话那端的女人……与她又是什么关系呢。

降谷零默默地看着。

并且意外地看见了——

她露出了那样轻蔑地、又仿佛有些惨烈意味的轻飘笑容。

她说别跪了,跪人跪天不如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