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裴纭衣抿唇轻笑,跟在她身后。走前,他还看了眼苏亭之,心中已是了然。

苏亭之哪里是脑子有毛病?他只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样的心思越重,他对郡主便越凶,仿佛只有不停地提醒自己杀她,不停地恶言相向,他心中才能稍微好过一点。

次日,纭裳过来告诉阮筱朦,说苏亭之走了。

他到底还是决定离开郡主府,再留下来,他也杀不了阮筱朦,是不能,也不愿。

纭裳本有些担心他病没好,但又一转念,其实苏亭之自己的医术就不错。虽然她不知道他的医术到底有多高,可是苏亭之刚来的时候,检查过大夫开的每一味药,还曾对大夫的医术嗤之以鼻。

阮筱朦听了略感意外,他一个落魄皇子,是在何处学了摄魂术和医术?

“他走时,可曾留下什么话吗?”

纭裳欲言又止,止了又言:“苏公子说,若他日再见,定不会心慈手软,他与郡主……终归只有一人能活在这世上。”

“他烦不烦!”阮筱朦嗔了一句。

裴纭衣抿嘴淡笑:“他这人还真是嘴硬。”面对面的下不去手,决定离开还要放狠话。

苏亭之临走,还找纭裳借了些钱,他被救回郡主府时,是身无分文的。纭裳心疼了好半天,让他写了借条,按了手印,这才借了他十两银子。这已是她跟在郡主身边,省吃俭用的全部家当。

“他走了也好。”阮筱朦沉默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她转头对裴纭衣交待:“悄悄找个安全稳妥的地方,把杜桑和纭裳也送走吧。还有咱们……也该走了。”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会很危险,杜桑可以照顾纭裳,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几天后的深夜,裴纭衣去楚府请楚蓦。

当时,楚蓦差一点准备就寝了,披着件外袍坐在灯下看最后几页书。养了这些日子,他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内力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

裴纭衣跟在楚星身后进来,躬身说道:“金玉郡主明日生辰,想请楚大人此刻过府庆祝。”

楚蓦对他这个时候来,本就意外,现在对他的这番说辞,更是意外。

他放下手中的书,不解地问:“我怎么记得,郡主生辰应该还差几个月呢?这提前也提得太多了些。”

“回大人话,”裴纭衣解释,“郡主说,每年过生辰都是春天,睹物思人,难免想念先帝,心中悲痛,不如,改在冬天过。今日心情好,择日不如撞日,就定了明日。”

“……”楚蓦还是没懂这逻辑,“既是定了明日,为何邀我此时过府?这个时辰登门拜访,似乎太晚了,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