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为你去死,可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阮襄垂眸看她氤氲带水的眼睛,心头莫名地一紧,第一次发现有一个女子的眼泪能这样牵动他的心。
“对不起,我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我当时只是太慌张了……你相信我,我并不是真的想让你为我去死。我是不甘心,因为我还不能死,还有大好前程、万里山河在等着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发誓!我会请最好的大夫给你治伤,不管能不能治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养着你……”
冷芸含着泪,在他怀中晕了过去。姐姐说过,别信他,而阮襄总说,他是真心的。并非她更相信阮襄,不肯听姐姐的话,只是,她的心真的好疼啊,即便他说的是谎话,总能让她心疼的好些。
她愿意活在自欺欺人里,就像一个瘾君子,虚伪的快乐,总强过绝望地活着。
**
密道里一片漆黑,阮筱朦掉下来就发现,开头这一段路像是个弯弯曲曲、坑坑洼洼、长长的滑梯。
在不由自主地下滑中,她的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一个有白芷香的怀里。伸手不见五指,她慌乱地去抓江酌的手臂,江酌用胳膊揽住她,摁在她的后背上。这样一来,她更完完全全地陷在属于他的气息里,那是甘冽却又温热,属于男子的气息。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阮筱朦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身体顺着滑道下行,有些磕磕绊绊,俩人身体之间的摩擦也越发明显。她困在江酌的怀抱里,心跳在黑暗中加速,还感觉到耳根发烧。
阮筱朦有他护着,江酌对弯道中最急的几个拐点有些印象,往往会提前用腿向旁边撑一下,避免太剧烈的撞击。
可是,苏亭之对这里是完全陌生的。他只知道阮筱朦和江酌在前面,江则在后面,他不会在“滑行”中迷路,只是,身体却被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的坡道磕得七荤八素。
“啊!……啊啊!……啊啊啊!”
黑暗是视觉的屏障,苏亭之这不断的惊叫声,成了听觉的屏障。
江酌低下头,吻住了她嫣红的嘴唇,带着温柔、思念和渴求。在议事厅里,众目睽睽之下,他就想这样做了,此时此刻,他根本忍不住。
她的唇像是块甜美的蜜糖,柔软的身体陷在他的怀里,唇舌纠缠的感觉让人沉醉,让人不满足,也让彼此的心跳快要失控。
阮筱朦被他吻得面红耳赤,明知密道里不止她和江酌两个人,她不敢发出声音,又喘不上气。
想不到一年后的重逢,他们一见面就要齐心协力地逃生,然后没有叙旧的场面,他居然用的是这种“交流”方式。
她拽住江酌一只胳膊,声音又轻又软:“趁机占便宜,非正人君子所为!”
江酌圈着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额角低低地发笑,阮筱朦能感觉他胸腔的震颤,和沉沉的喘·息。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看走眼了。”他垂眸,薄唇擦过她的粉颊,停在她的耳畔,他默了一会儿才问,“想我了么?”
阮筱朦不说话,直到双脚平稳地落在地上,长长的“滑梯”到了尽头。她挣扎着从江酌怀里跳出来,板着脸,撇开眼:“不想,谁让你丢下我不辞而别?”
江酌没有急于回答,昏暗模糊的视线里,她觉得江酌看着她,若有若无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