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倏而突兀地啼鸣,夜虫凄切地叫晚。

小秉拿着木铲拍了拍已经坚实粗壮的葡萄藤,浇了瓢水,对一旁也在专心观察藤蔓的阿笙道:“爹爹原先最想吃葡萄可一直没吃到,等这夏天葡萄长出来,我们要好好孝敬他老人家。”

阿笙点头,细心地把几只爬来爬去的虫子赶走,向小秉问了句:“我们要不要给它再施一波除虫药?”

小秉也拿不定主意,他转身道:“那我去问一声爹爹。”

他推开摇摇晃晃的门,发出吱呀沙哑的声响。阿笙拿起他掉落一侧的木铲也给葡萄藤根上的泥土拍坚实些,正当她全神贯注干活时,屋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爹!”

是小秉的声音。

她心下急速坠落,一块巨石瞬间吊住喉咙,她慌张地把木铲往旁边一扔,直接往里面冲去。

在看见床上的景象时,她顿时呆住了。

一只小瓷瓶在地上滚动,爹爹无力地倚着墙,唇角鲜血肆无忌惮地涌出来,红得触目惊心。一双手毫无生气地垂在身体两侧,呼吸微弱而缥缈。

他的神色却很平静,淡淡地看着哭得肝胆俱裂的小秉,轻轻抚了抚他的头。

阿笙良久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踉踉跄跄地奔到爹爹身边,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