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孩子呆呆地望着芥堆上早已失去气息的父亲。

他还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啊,艰难地挣开母亲的怀抱,一瘸一拐蹒跚着爬到父亲的身边,摇晃着他的身子,含糊不清的口齿绝望地喊着:“醒,醒——”

她再也不忍心看下去,心像被猛兽撕咬住了一样疼,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阿笙回头便往曹操临时驻扎徐州的府衙拼命跑去,在抬脚路过门槛时因为匆忙,差点被绊了一跤。

他在书房里一个人坐着,一看见愤怒的阿笙,像是早已料到了她要说什么,不等她开口便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向面前的灯烛。

“如果你是想来劝阻,那就别费那个心思了。”

她却对他故意的冷漠视而不见,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因为虚弱而颤抖。

“你为何要这样做?”

他将故作无意的目光收回,放回到她身上。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置身事外。

“陶谦不敢出来承担,那就让他的子民为他付出代价。”

“你失去了父亲和弟弟,可他们呢?他们失去了多少无辜的血亲,又为何要为陶谦的错误作偿!”

“他们都该死!”他不再那般漠然,冷厉的眼睛里忽然泛出锋利的寒芒,像是一把毫不留情欲将所有人凌迟的剑,“我曹孟德做事,从来不要他人置喙,包括你。”

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