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非要说妾身唯一的错处,便是当初不慎,爱上了司空大人。妾身真是没有料到,原来司空竟然会一直喜欢那个出身低贱的女人。”
原来他果真是来兴师问罪的,她颓然地想,可又不愿在他面前表露出丝毫软弱。
“丁熙。”曹操微抬下巴,阴沉了双眸,让她心里不禁陡然一凛,“孤也没有料想过,你竟会出此心狠手棘的手段。阿节的乳母又何其无辜,竟枉自丧了一条人命。”
“呵,论心狠,论暴戾,妾身哪及得上司空半点?区区一个地位下贱的乳娘奴婢,司空难不成还有这闲心去怜悯?”
他却对她怨恨忿怒的眼神视而不见,似乎已经厌恶到不愿再望她一眼,牵起唇角冷笑:“孤不怜悯她,孤更可怜你。”
“为什么?”她不甘地想寻求他的眼神的瞥顾,却还是徒劳无功。
“可怜你枉费心机,拿一条人命就妄想让全府的人以为阿笙处心积虑想要害你。你真是愚蠢之极!”
丁熙的嘴唇倏地一僵,双眼直直地盯向他,因震惊而呆滞。
“司空原来早已尽知。”
他轻轻呵出一个笑,不知究竟是怜悯还是嘲弄,刺得她心中发寒,“不过这倒很像你的行事作风。这桃花瓷碗只有你们两人有,借此逞计让他人以为她陷害你欲用一碗青梅汤鸩杀孤,这着实是令人很难猜到真相。因为孤确实不会笃定,你就一定不会对孤动杀心。”
“莫非,司空真的觉得妾身想杀您?”她本怔怔的神态突然泛起苦笑,眼泪却倏而从眼角滑落,渗进肌肤里漾出刺骨的寒凉。
他淡淡挑眉,“是不是真的难道很重要吗?”
她张张口还想辩解些什么,却见他不等半句话发出便转身离开,带走了那一点仅剩的日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