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在洛阳时,他来荀彧府门前赠了贴华佗所制的草药,说唐菱脸上的疤痕可不日而愈。

细想确实是一模一样的五官面容,却已是截然不同的气质,如黑夜中掩住莹月的浓雾,扑面而来的压抑让她浑身发闷。

突然记起唐菱挂在床头的荼蘼走马灯,她眼神不由得怔了怔。

“你不是文和。”略带沙哑的低沉女声缓缓传入耳中,众人将视线投往那声音的来处,只见一位身着藕荷色襦裙的女子,明明应该还很年轻,却已是半头霜发。

“阿……菱?”阿笙吃惊地看到唐菱站在眼前,面容淡淡看不出任何表情,声音冷得不带半分温度。

与此同时,一身霜白玉色长袍的荀彧倏而匆匆跑进来,见到阿笙被劫迫眉间瞬时涌起不悦,刹那间拔出腰际的佩剑,迅速指向男子胸口,沉声喝道:“把她放了。”

这还是阿笙第一次见他拔剑。

唐菱向荀彧递了个眼神,随即目光透出寒光,走上前去冷声道:“别假冒文和了,本宫看得一清二楚。”

“娘娘从何而知?”扼住阿笙脖子的手顿时滞了滞,嗓音却仍旧不动声色。

“他永远不会让自己身临险境,更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唐菱尽管挽起唇畔,但语调里泛着淡淡的苦涩,却没人注意到她眉宇间悬着的失落。

脖颈上的手慢慢松脱几分,那股扼人的窒息逐渐放轻,新鲜的空气缓缓注入鼻腔和喉咙间,阿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发痒的喉咙连咳了几声,捏紧自己的大腿肉才不至于晕过去。

“如果本座没猜错的话,真正的贾文和就隐藏在这里。”荀彧用宽慰的眼神望向阿笙,声音沉稳而不乏力量,“本座既已亲来此地,文和还不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