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轻易就能看破人心的眼睛笑意微微地居高临下看着自己,阿笙顿时冷汗直冒,忙扯起唇角赔笑:“那个……那个我也不是有意的,我……”

“那就是无意的了。”郭嘉微微歪头,倚着身侧的柱子,眯起眼。

他越是淡定,就让阿笙心里越恐慌,连忙摇头辩解:“是她软硬兼施,逼我告诉她你最喜欢来迎芳楼,她是公主,是大汉尊贵的金枝玉叶嘛,我怎么敢拂逆她的意思呢。”

其实是霜霜仅仅拿一袋梅花饼就骗取了自己的机密,一时嘴不严就全吐露给了她。

于是阿笙索性一口气将自己的没骨头推给霜霜,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脸上顿时堆起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挠起自己的头。

“卞夫人何时会这般惧怕皇权了?”他手中的折扇轻敲案桌,悠闲地弯起唇角,似笑非笑道,“嘉可一直记得,卞夫人连司空也敢质问吵架,直把他气得跟嘉喝闷酒解气呢。”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阿笙一听他这话大有文章,也不管什么做贼心虚了,急忙站起身追问。

莫非是自己在那天惹曹操生了气,真把什么不该说的告诉他了?

郭嘉双眉一挑,像是故意吊她胃口,慢悠悠地坐下来,轻叹了一口气。

“司空那天从宫里受了陛下的凯旋酒回来,就一脸不悦的模样,说要跟嘉喝酒听新曲。嘉正好早就眼馋司空五年前酿的梨花醉,就没忍住连喝了五杯,不想司空素来与嘉差不多的酒量,那天却一口气不知不觉喝了一斗半,还一直说什么嘉也听不懂的话,直把嘉听得云里雾里,想破脑袋也不明白。”

“那他究竟说了些什么?”郭嘉讲了这么一大堆,还是没说到阿笙想知道的地方,她不禁忍着疑惑连问,就差扯住他肩膀猛摇了。

郭嘉若有若无瞥她一眼,眨了眨黑曜石般的眼睛,轻轻道:“他说,孤最恨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像对孤的真心视若无睹,毫不在意地弃掷于地。孤实在是摸不透她的心思究竟在想些什么,无情无义,总是把孤当成可有可无的人。甚至,她对文若的感情大概也比对孤的深得多,每每想起都是如鲠在喉。这些话嘉怎么想也想不清楚,也不知卞夫人您能不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