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连的几个尖锐质问,直接如闪电般劈向刘协的头颅,迫使他眼睑不禁一动。
他抬手接住头顶飘落的一片枯黄落叶,缓缓地将其捏于掌心后悄然碾碎,目光平静地没有半点表情露出,头顶的金冠在日光的反射下挥出耀眼的光辉,冷然哼声:“朕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可怜,只是觉得你可怜。”
一语言罢,他一声不吭地走向远处,再不留半分影子给霜霜。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哥哥逐渐离去,眼睛里闪烁着亮亮的光芒,扶住身旁的假山石,低头哭了出来。
阿笙忍不住从避身的树后走上前,拍了拍霜霜的肩安慰她。
她回头正好看见了阿笙,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嗓音涩涩:“你是不是都瞧见了。”
“是。”阿笙诚实地点点头,而后轻声道,“所以你先别哭了。”
“但是他真的好可悲,明明活得这么累,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坚强无所谓的样子。在母妃去世以后,他就从来没有笑过,整日都是阴郁沉闷的模样。可即使这样,他还要强撑着说自己是大汉皇帝,还要维持那一点可怜的尊严。”
霜霜越这么说下去,哭腔声越厉害,哽咽着看向远处建章殿的方向。
阿笙见她这副哭噎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顿声怜悯,伸手递了一张帕子,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劝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愿意这样活,自然也不希望你的可怜。公主,你再这么哭下去,即使哭三天三夜也是无用呀。”
“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我要走了,但我也不知道去哪。”霜霜胡乱地抹了一把糊在脸上的眼泪,苦涩地扯起嘴角,慢慢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却还不如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