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不敢妄言,只是情况恐怕不容乐观,毒已入骨,必须寻求解药缓之。吾等太医署鄙陋识薄,恕臣才疏学浅之罪,求司空再往江湖中另请高明,如此夫人方有痊愈的希望。”
言罢那太医往地上磕了几个头,曹操点头,允许他离开。
待太医走了,屋里重又陷入沉默。
她也不好再装睡下去,于是睁开眼睛,无言看了看他。
“醒了?”外面有侍女将药碗端过来,他伸手接过,望着她道,“太医令说你受的伤不轻,但必定是能安然无恙地痊愈。你还是赶紧把药喝了,若你不爱惜身体导致创伤复发,那孤再没闲工夫管你,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
说着,他指了指雕花桌上的小碗,轻拂自己衣摆上沾染的灰尘,语气听上去漫不经心。
阿笙望着他看似随意地做着一切,可眼眸时不时瞥向自己,被她捕捉到后又立刻转向别处,若无其事地要从床沿起身。
她终是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唤:“别走。”
两个字像是烟青色天空下忽然滴落的雨点,径直打在他心头,蓦地泛开圈圈涟漪,他骤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微微俯身盯住阿笙的脸。
“阿瞒。”她的嘴唇苍白如纸,吐出的每个字仿佛都有些单薄,却声声坠落于心,“你为啥非得要这样待我?一直这样冷冷地疏离远拒,看见我伤神失落,难道你就会真的愉快么?”
肩上的伤被倏地牵动,她不禁抽了口凉气,眼神却一直倔强地注视着他看。
但真的是越来越摸不透他了。
从前的他纵然神秘难测,但终究在雾霭遮掩下还透出光芒,能让她窥探到些许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