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喘气,努力平稳呼吸,抑制发颤的声调,眼神失望地注视着面前朝夕相处而陌生的男子:“我曾经许诺过司空,这辈子会陪在司空身边永不离开。可您刚才那番话让我失望了,原来您从来没有将信任真正地给予过我,更遑论我曾奢求的全部真心。所以,卞笙或许要食言了。”
“你的意思是孤冤枉了你?”阴鸷的眼神盯得她心脏不住发抖,“你又何曾无辜!每次看你从梦魇里惊慌失措地醒来,头发被冷汗全部浸湿,眼神痛苦彷徨,嘴里却一直喊着文若的名字。你既然来义正辞严地责备孤,那孤想从你口中听到一个信服的解释。”
“我无话可说。”
确实是无词可答。阿笙原来从未想过,会有一日自己居然沦落到哑口无言的境地,却无从辩驳。
见他冷哼一声拂袖就要离开,她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脚步停住,她扶着墙壁缓缓起身,深深地看入那双阴沉黯淡的眸子。
声音不着悲喜:“卞笙只有一言,若仅仅梦魇便是思慕,那卞笙不得不为从来没有梦过您而暗自庆幸。”
他细长的眼眸闻言眯起,淡淡启唇,“好。”
只留了一个字,倏而就不见了那道玄色人影。
在眼眶里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全部释放了出来,见周围没人,阿笙索性毫不收敛地大哭。
失望、不甘、悲哀和痛苦全部砸在头上,把脑袋搅得肿胀不堪,什么时候……这该死的头风也轮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