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开始吐出血来,大片大片的猩红将面前的竹简沾湿大半,阿笙慌得瞬间想用手去接,好让他不再这么呕下去,她还从未见过居然会有人吐出这么多的血。

他用尽力气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颀长的手指冰凉如雪。

“你太瘦了……笙儿。”

可他明明比自己更瘦啊。

但他说想要留住我。可是太晚了。

太晚了,太晚了啊……眼睛里的泪再一次绷不住,又全部流了出来。

月色洒了他们一身,溅了一地淅淅沥沥的雨。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手轻轻垂了下去,他就这样安静地躺在自己怀里,瘦削的脸苍白而孱弱。

她突然意识到他真的要死了。

心疼得像被刀尖寸寸割裂,似乎已经跌成了一地零落的碎片,被这股疼痛翻来覆去搅着,怎么也拼不回原状了。

他似乎仍试图弯唇微笑,终究没了力气,静静地,她逐渐听不见他的气息。

“阿彧!阿彧……”她拼命地叫着他的名字,他却再无回应。

她慢慢地沉默了,抱着他的身体,任凭灼热的泪滴滴掉落,似乎连自己的魂魄也失去了。

不由自主攥上他的手,她发现他的掌间仿佛握着什么东西。

她低头去看,眼睛只一瞥,却蓦地愣住了——

是那对白玉双鱼佩。

上面还沾着他的血。

她哽咽地大哭,连带着喉咙也喘不上气,头炸裂一般痛。

原来肝肠寸断是这个滋味,她算是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