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试试对吗,前辈。”喻文州极其自然地拖了把椅子坐到叶修对面,膝盖可以碰到的距离,间或的接触是一种微妙的对峙。

阳光斜切在房间中,沐浴在光线中的叶修渐渐觉得有些燥热,而喻文州在光线之外,安静地……望着他。

他的视线并不黏着,但是不可忽视,是放松的姿态,但让人觉得被注视的人只要离开他的掌控范围,就会被坚定地捉回去。

对此叶修并不在乎,但是这是一场奇妙的、或许只有他们才能察觉到的对抗。冰冷的怀疑、模糊的关心、克制的愤怒,还有曾经的暴力,全部维系在彼此冷淡生疏又暧昧的对视中。

每一丝烟雾、每一个微笑,都是挑衅对方的攻击。

叶修在等,喻文州也在等,等对方的选择和举动,一触即发的争执,随着时间逝去愈加剑拔弩张,心照不宣。

然而喻文州胜券在握。

先动作的是叶修,他把烟头按灭在桌上,中间瞥了喻文州一眼,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揣在裤口袋里。吊瓶里的药只剩下一点点,叶修似乎不耐烦了,掐了点滴,也没喊医生,自己把针头拔出来,带出了几滴血,随便抽了张餐巾纸压在伤口上。

喻文州依然不动声色地看着。

安静的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微小的喘息,叶修今天穿的是一件适合空调房的宽松的长袖T,藏青色的布料悄悄被汗染湿,贴在微颤的背上。

他走去拿药的步伐一步比一步沉重,微微垂下的头,露出后颈和一小截脊线,衬着黑色的发尾,十分显眼。然而他依然提起了那袋药,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