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叶修淡淡说。

不然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最近会想起刚离家出走的那段际遇，他四处泡网吧兜兜转转，没有什么写在纸面上的计划，就这样也碰上了苏沐橙兄妹，然后一路走来，初心不改，让他成就了一番荣耀。

不过那时候年轻，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挥霍，有无穷无尽的精神气，有置生死于度外的破釜沉舟，向前行进，锐不可当，拥有着无数可能，现在是戴着镣铐爬山，每一步都吃力得恨不得滚下去，岁月流逝得悄无声息，一回头仿佛连自己都不认识，好友与敌手都是云烟，轻飘飘的，一吹就散。

不知道在窗口站了多久，手机一震提示有新邮件，来自陈夜辉，说内存卡在他手里，愿意把视频档交出来，不过之前怕被人抓住，内存卡已经寄到S市的朋友手里了，叶修要的话就去S市面交。

与此相对的，叶修不能暴露陈夜辉的身份，也要把手里的证据交给他。

叶修觉得这几天没干别的就是为国家的欣欣向荣贡献火车票了，来来去去的，有没有月卡啊来一张。

不过早搞早完，没费多少唇舌，最后定下来后天也就是下周一在S市见面。

总体来说叶修还是比较满意，在H市的这段时间没白忙，只等待尘埃落定，一切风暴有了结局，这场跋涉也就到了终点。同时也算是他为叶秋做的微不足道的补偿吧——他们是双胞胎，脸长得一样，叶修不可能放任视频在某日成为攻击叶秋的手段。

最后一点火星在寒风里跳散，叶修伸个懒腰，活动着肩膀从窗边走回室内，他住的还是最开始订的那套双人间，现在另一张床上放满了档、照片、行李跟食物，完全没有人躺身的空余，随身包甩在床边，略宽的背带在投出床下一小截阴影。

好像那里本来应该有人在一般。

叶修脚步一滞。

——

他会安静地睡着，漂亮的小臂伸出来一截，被灯光打得发亮，从手腕到手指，修长俊美，生气蓬勃得令人艳羡。

他会一言不发地注视，失落悲伤，或者喜悦盼望全都用眼睛来说，纯色的黑眼珠搭上澄亮的水光，干净明亮，好像少年时期从没有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