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环环相扣的确复杂,比之前贺眠解过的那几个都难。
如今分明是二月初,天还冷着,书房里炭盆放的也不多,贺眠却硬是热的鼻尖出了层细汗,眉头紧皱神色认真。
她手上动作飞快,银环碰撞的声响比刚才更盛。
娄夫子嚼着花生米,睨着贺眠,一脸“我就知道你轻易解不开”的表情。
这玩意她摸索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进展,贺眠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个半时辰内解开?自己属实是太为难她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不知不觉中外面街上响起了打更人敲梆子的声音,浑厚悠远的梆子声穿过府墙门窗隐隐约约传来。
估计再过一刻钟,打更人就会喊着那句“丑时四更,天寒地冻”从娄府门口经过。
留给贺眠的时间,只剩下这一刻钟。
越来越近的梆子声一下一下的像是敲在心脏上,让人神经寸寸绷紧,呼吸越发凝固。
娄夫子手里捏着的花生米迟迟没递到嘴边,反而身子前倾另只手握紧椅子把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贺眠手上的动作。
快了,就快解开了。
贺眠鼻尖的细汗凝成水珠滴在面前的书上,原本清晰的字迹慢慢晕染了成模糊的黑色墨点。
梆子声越来越近,明明隔着墙跟府院,娄夫子仿佛都能听到打更人的脚步声似的。
要不,再多给她半个时辰呢?
贺眠今年不过才十六岁,能在一个半时辰内解开这么多已经是难得了,自己不该对她这么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