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用贝壳勺子挑起鱼子酱,叹了口气,无奈地笑,“我觉得我们下次吃饭直接去快餐店就好。”
“同感,”杰森赞同道,“我的超级英雄玩偶还没有收集齐。”
气氛再入佳境,只是杰森没想到这不妙的预感还没有完全实现,接下来的歌还不如《Young And Beautiful》。角落里的灯光一熄,乐队换人上场,杰森的余光看到主唱大大咧咧地穿着破洞牛仔裤就上台,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电吉他和主唱的嘶吼突兀地回荡在空旷的餐厅里。提姆勺子里的鱼子酱被吓到掉进盘子里,他像一只受惊吓的猫那样睁圆眼睛。这曲子的每一个音符都在激烈地甩头跺脚,敲打杰森脆弱的神经。
杰森心灰意冷地跟他介绍,“林肯公园的《Faint》。”
上榜金曲摇滚乐,约会的时候听这个。真有你的,罗伊·哈珀。
他挫败地嘀咕,“糟透了,今天真是糟透了。”
“称不上糟糕,在我看来还不坏。”提姆说。
杰森抬起眼来。餐桌那头提姆放下餐具,手支在下巴上,懒懒地看着他,眼神专注又热忱。
他轻轻地笑,“因为你就在我旁边,所以不算坏。”
舞会上的那一幕重演,杰森怀疑自己的心跳声已经大到遮住了背景里乐队的嘶吼。
他想说他也是,因为提姆在这里,因为尴尬和羞耻也变成可以忍受的事情。
但他没来得及说出那句话。
杰森的视野一黑,所有东西都从他眼前消失了。
提姆花了很大功夫才按耐住自己没有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们在公共场合,因为光线不足,乐队和侍者暂时还不会注意到这边的事情,但他要是猛地站起来,动静就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