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怜惜道:“斩草便要除根,齐家都坐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留下他家人性命?此刻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霍润思及昨夜之变,心中仍有怒气未消:“若非因此人贸然前往,殿下如何会遭这一难?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
后边的话太不吉利,他未曾说出口。
霍润向来是温润君子,极少会这般尖锐,燕琅心知他是忧心自己,不仅不会见怪,心里反倒暖融融的,莞尔一笑之后,又劝慰道:“我现下平安无恙,便是最大的福气了,至于那少年,他也有他的苦楚。”
“至亲被人所害,他带着全家人的希望逃走,既要躲避齐家人的追杀,又要担忧家中父母兄弟是否安好,也是个可怜人。”
霍润原就不是凶戾之人,听罢不禁一声长叹:“是臣太过……”
燕琅笑着止住了他的话头,将手里的暖炉塞到他手里,道:“关心则乱,我明白的。”
霍润不肯接那暖炉:“殿下,您……”
“拿着,”燕琅道:“这是命令。”
霍润道:“您还记得我为什么会责罚阮侍郎三十杖吗?”
燕琅听得暗暗一叹,放柔声音,道:“我已经暖过来了,你拿着吧,别叫我担心。”
霍润不意她会这样讲,微微怔了一下,冷了将近一日的面颊便慢慢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