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 叫做缘一?”鬼舞辻无惨终是在许久的沉默后, 咬牙切齿地说出了第一句话。

他赤/裸的身子维持着完全鬼化的形态, 脖颈处与只剩一半的手臂上都有着深深的刀口,血肉不断蠕动却又无法愈合, 与那带着赫色的刀伤一同印在那过于惨白的躯体上。

光光只是看见, 那样的伤势零都觉得好像能感同身受一般地疼痛了起来。

既凄惨……又带感。

“原来如此。”百鬼丸觉得自己了解了前因后果,“看来是你今日的运气不太好, 终于让你撞见了继国缘一。”

依然持着日轮刀注意着他的动向,百鬼丸的这句话似是无心。

而无惨随即表现出来的神情则像是被冒犯至了极点, 他所展现出来的那种即将择人而噬的神态依然挥不去某种阴影, 看得零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运气这个词, 他们好像在某个月夜里,也是谈论过的。

彼时还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俯视着城楼下汩汩涌动的人群, 鬼舞辻无惨听他委婉提起他的所作所为时, 他只是用着不耐的神色理所当然般望过来。

他说, 既然发生的事无法寰转,那为什么不能将遇到他这件事,当做这片土地上最为常见的天灾呢?

那样的神态,可谓是傲慢到了极致,因而那场对话也无疾而终。

而现在,鬼舞辻无惨总算是遇见属于他的天灾了。

见着这幅场景,零感觉自己心里那杆被一端压得死死的天秤好像又翘起来了一点。

他不断地向自己说着,好像要给自己洗脑一样——

因为从来没有体验过,所以鬼舞辻无惨无从理解那些遇上鬼之后,被撕裂身体吞噬殆尽的人们的心态,也看不明白为何会有鬼杀队这样一个组织对他不眠不休地追逐着。

那么现在呢?在承受了如此痛苦的经历下,他能不能有所收敛?

尽管知道这好像逐渐要演变成农夫与蛇的故事,零自认不是引颈就戮的农夫,而鬼舞辻无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