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先生。”

因为有人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

……

之后的日子鬼舞辻无惨再没提起过要将他变成鬼这件事, 可能是因为天气预报中提及最后的台风过境后,接下来的一个月不出意料都会是无风无雨的大晴天。

他其实有最后提过一次, 那一次他皱着眉声音都快有些低声下气了, 他保证将他的血液分送出去这件事, 自己只会做这最后一次。

在零那快要再次把自己送进ICU的剧烈咳嗽声中, 无惨到底没将那话继续说下去。

他不接受自己到了这个时代还要变成早在平安京便断了最初源头的鬼,有些事情彻底尘埃落定后就不要再掀起什么水花来了。

能够饮鸩止渴的汤药也随之停止,老医生虽是遗憾不解但也尊重他的抉择。

“出院手续什么时候去办比较好?”

说者云淡风轻而听者却无法这么从容,似模似样翻开的书页被大力地合拢发出了很大的声响,零盯着扉页上那倒置过来的字体,忍笑忍的很艰难。

抽起的气息在喉咙徘徊了一阵又悄无声息地消散了下去,那一瞬间鬼舞辻无惨好像看明白了他不想在最后的时分还停留在这个地方。

虽然不甘,虽然还有想尽力一试而不顾代价的事想去做,在零近乎乞求的眼神中他颇为艰难地点下了高贵的头颅。

面色近乎苍白到透明,掖好了腿上盖着的绒毯,在和煦的阳光洒落在身上的时刻,他几近有些贪婪地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然后果不其然地呛了一口风。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好办了起来,汽车和轮椅的辅助总不比平安京的车马颠簸,零慢慢跟着自己自由散漫的思绪想到哪里便将地名报出口,直到无惨忍无可忍一脚刹车踩了下去,长长的车辙后,是刺耳的鸣笛声响一时之间在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