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一棵树,给他遮风挡雨,可师父也会受伤。师父能给他们安稳,他们却什么都还报答不了。
柳浪恨自己为什么不快长大,恨自己只是棵没什么用的小树苗。
贺清韵带着小胖墩和小瘦子,气喘吁吁,总算追上了师兄几人。
她身上带着好多东西、梳子、发簪、耳环、脸帕。
“师父,浪仔给你梳头。”
柳浪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来走到俞拂缇身后,轻轻的一手捏着发中央,一手慢慢将梳子推到尾。
小胖墩陶弦声拿了脸帕,迈着短腿,仔仔细细的拧了帕子,在自己脸上试了试,觉得贴上去不难受,才小心翼翼的捧着帕子回来。
圆润的小胖手比帕子小了太多,只能捏住一个角,一点一点小心擦拭师父的脸庞。
小瘦子谢东篱采来了一捧花,交给师姐贺清韵,“师姐,我们给师父做个漂亮的花环吧,看到漂亮的东西,师父会不会心情好点?”
贺清韵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师弟,对此时的师父来说,眼里早就已经看不见其他的东西。什么东西都犹如死物,根本很难引起师父的兴趣。
可是万一呢,万一真如师弟所说呢。
再说……
她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宁海一下河抓了几条鱼,小竹子在河边生起了火。经常看娘亲做饭,他已然娴熟,不一会就把鱼烤的金黄。
取下一条,洗干净了手,掏出怀里的小匕首,一点一点把鱼刺剔除。
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才端着叶子、拿着洗干净的刚削出来的筷子,蹲到俞拂缇面前,夹起一块鱼肉,轻声道:“娘,咱们吃饭了,很好吃。”
俞拂缇听的到,也很想回应,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点力气也没有,不想开口说话,不想动。
就像这么静静的待着,变成一块没有心跳的石头。
小竹子很有耐心,一直端着鱼蹲在她身前,连姿势都没有改变过。
俞拂缇眼角落下一滴泪,“竹儿,娘不饿。”她的声音沙哑得仿佛嗓子被开水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