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艾裴丽才语无伦次地开口,短短几个单词咬了三次舌头。

我只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几乎是嗫嚅,但是最后一个单词时她咬得格外清晰坚定,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我只是想和你做……朋友。

……………………我的朋友,大部分都死了。

我也会死呀。你要因此拒绝我吗?

……不会。

那么,我们是朋友。

艾裴丽低下头。

我们是朋友。

她轻声咀嚼这这句话,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柔伴随着一个个音节从心口萌生发芽,深春傍晚门外深草里蚱蜢忽地振翅而飞,门廊上垂下丝丝缕缕的纤细枝蔓,那些藤蔓百转千回地从心间攀爬至指尖,开出一朵朵小花。

一直以来的愿望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永不抛弃,永不放弃,永不背叛,永不远离。

她认真地说完誓词,然后微笑起来。

朋友的意思,对吧?

横炮看了她很久,低声道:是。

一无所知的艾裴丽点点头,然后顶着横炮难以言喻的复杂目光好奇地问:对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一些无聊的事情。

横炮收回目光,低头摆弄着那个小东西,纠结于塞在哪里,毕竟这玩意儿和艾裴丽一样脆弱。她好像一直喜欢那些脆弱的东西。

他忽然想听听艾裴丽的意见,于是他问:你觉得呢?

艾裴丽诚实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