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立定,目光向里望去,步道两旁整齐的矗立着高俞一丈的梧桐,桐叶早已落尽,光秃秃的银白枝条直刺天空。

王府中的雪除得很干净,墙角、屋檐、就连高墙上的琉璃瓦都毫无雪迹,若非松柏顶端略有些积雪,还当昨天下雪的时候,避开这座府邸。

“誉儿?”花满楼走到她身边。

段誉摇摇头,“没什么。”

“段世女,王爷已在后院等候多时。”前导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容貌清俊,声音低柔,态度恭谨却无谄媚气,只让人觉得舒服。

申王府前院整肃,完全像按着礼仪模板建成,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后院就随意许多,掘土成湖,湖中有亭,八角亭八面漏风,挂羊毛帷帐于周围以屏。

桌前已经坐了一个男子,云龙纹的白色锦袍,头上只带了一顶银绣的玄纱小冠,他已经不算年轻了,细看能发现鬓角的几分银丝,但垂眸端坐的样子,清通秀雅,气质卓然,让人心折。

段誉看向他,突然意识到当初看见赵有奕莫名的熟悉感,她有四五分是段家人,另就有四五分像眼前的男子。

他们之间存在的某种关系,无可辩驳,甚至不必付诸于口舌。

“且走近一些来。”赵佖的声音和缓如同清流漱石,抬眸向她望过来。

这不是她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情况,段誉慢慢走过去,走到对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