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数过……后来,数不过来,就不数了。”他淡淡地说。

这若无其事的口吻让阿德赫拉胆寒。她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不能露出破绽,但她无法掩饰自己目光中的厌恶。

“怎么,你现在不说自己十岁了?”

对方怔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哦,那时候可真好。”他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干净的手指,然后将它折好放回口袋里。

阿德赫拉可不这么认为,如果他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的话——父母之间紧张甚至是病态的关系,父亲对于纯血统的狂热、对儿子的心狠手辣,母亲对妹妹的厌恶与折磨。她可看不出这有什么好的,除非——

“后来发生了什么?”阿德赫拉问。

“后来?”他用手指拨弄了几下落在额前的短发,带着她不曾见过的慵懒与随意,“后来,她劝过我很多次,但我都没有听。我要走的路从一开始就规划好了,又怎么会随随便便改变呢?”

阿德赫拉有点糊涂了。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威廉的母亲艾瑞丝夫人在他十岁那年就因病去世了。

“她死了,她死了……”他突然抓住阿德赫拉的手腕,吓了她一跳,“安迪,她死了。”他直视着她,眼中带着她不曾见过的浓浓的悲伤。

“我很抱歉。”她轻柔地说,心里还是有点疑惑。艾瑞丝夫人为何不在他更小的时候就纠正他呢?另一方面,在十岁前“劝过很多次”,听上去不太对劲。

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威廉将额头靠在了她的膝上,这动作令她想到了一只受伤粘人的大猫。惊讶之余,她又有点想笑。她似乎感到膝头有点湿濡,该不会是——